作者 / 明月帆

 

下架18天后，爱奇艺迷雾剧场终于带着第三部接档剧目《非常目击》回归。

 

就在《非常目击》开播的第二天，优酷的《白色月光》、腾讯视频的《摩天大楼》同日上线，“优爱腾”的悬疑剧大战，再次拉开帷幕。

 

 

跟三年前《无证之罪》《白夜追凶》时代相比，如今的悬疑剧市场已大不相同。“优爱腾”纷纷支棱起自家的悬疑剧场，官宣片单一个比一个丰富、一个比一个精彩，市场竞争前所未有激烈。

 

 

与此同时，8月1日开始的网剧双审制度，也预告着“网台同标”的执行政策日趋收严，频频遭遇下架风波的悬疑剧，毫无疑问将受到影响。

 

进还是退，妥协还是创新，这是接下来所有悬疑剧都要考虑的问题。

 

 

 

变迁的悬疑剧

 

双男主视角的探案剧一直是悬疑剧的重要品类，已经播出的《白夜追凶》《原生之罪》《民国奇探》《非常目击》，接下来的《执念如影》《双探》，都是双男主探案视角，男性角色全程主导案件，成为悬念揭开、案件侦破的关键人物。

 

今年以来，市场发生了一些变化，双男主探案剧逐渐“让位”，女性视角的悬疑剧“乘风破浪”，晋升一大新兴品类。

 

一个最直观的变化是，《旗袍美探》《摩天大楼》《迷雾追踪》等作品中，女性角色获得了侦探（刑警）的身份，与男主人公一起，共同主导案件进展。《女孩们在那年夏天干了什么》《刺》等作品中，女性角色并未明确以侦探（刑警）的身份出现，但核心案件以4——5位女主人公的恩怨纠葛展开，在寻找凶手的过程中，她们提供的线索，直接决定案件进展。

 

女性悬疑剧的崛起，除了追求新鲜感之外，主要目的还是争取主流女性观众的注意。《白夜追凶》《无证之罪》在2017年大获全胜，网络视频平台对悬疑剧的定位早已不是冷门的小众题材，如何让电视剧消费的主力军——女性观众养成收看悬疑剧的习惯，是会员增收的一个好机会。以女性视角展开叙述，显然是悬疑剧吸引女性观众的有效途径之一。

 

并且，看腻了硬汉派推理悬疑剧，观众也需要换换口味。与男性探案剧相比，女性探案剧视角更加细腻，完全是另一种叙事风格。

 

另一个变化是，“泛悬疑”题材作品越来越常见。例如：“悬疑+情感”的《白色月光》《最初的相遇，最后的别离》《陌生的恋人》《皮囊之下》，“悬疑+夺宝探险”的《重启之极海听雷》《鬼吹灯》《昆仑神宫》《古董局中局之掠宝清单》《虫图腾》，“悬疑+卧底缉毒”的《冰雨火》《玫瑰行者》等。

 

悬疑剧的概念在泛化，不同题材之间的边界在淡化。《白色月光》《最初的相遇，最后的别离》《皮囊之下》《重启之极海听雷》《冰雨火》《玫瑰行者》等作品均被平台纳入悬疑剧场，但这些作品主要看点集中在男俊女靓的感情纠葛、奇幻惊险的动作场面、紧张刺激的卧底行动上，悬念推理部分所占的比重少之又少。

 

这些“悬疑+”作品的优势是，横跨多个题材，有机会收割更多观众。另一方面，需要注意的是，太过贪心，可能会陷入“四不像”的误区，两边都不讨好。

 

 

 

古装之后，下一个高危题材？

 

今年8月1日开始，网络视频平台重点网络剧实行地方广电网络处司、总局网络司双审查制度，这意味着网络剧审查标准同步上星剧，“台网同标”执行趋严。

 

6月30日爱奇艺迷雾剧场停更后，7月27日，企鹅影视出品的悬疑推理剧《痕迹》突遭下架。往前回溯，《心理罪》《暗黑者》《探灵档案》等作品，也曾被动下架。

 

从下架原因来看，涉及血腥、暴力、社会阴暗面等大尺度元素，宣扬灵异惊悚情节，都会踩中雷区。尴尬的是，这些“雷点”，恰好是很多悬疑剧的卖点。

 

“台网同标”政策出台以前，悬疑剧一直以大尺度画风驰骋于各大网络视频平台。2018年“台网同标”政策问世后，频陷下架风波的悬疑剧收敛了些，不敢再明目张胆踩雷。当然，在政策出台跟政策落地之间，总有一些余地可以商量，这也就导致了同一题材作品，有些平台自制剧可以顺利过审，而有些平台自制剧磨了几年也放不出来。

 

今年8月1日开始施行的“双审制”，是在2018年“台网同标”政策基础上的又一次升级。除了送审周期、制作周期、播出周期拉长之外，更深一层的影响是，网络视频平台自制悬疑剧必须向上星剧审查标准靠拢，上不了星就网播已经不是一条好退路。最坏的情况是，既不符合上星标准，也不符合网播标准，两边都没有退路。

 

“限古令”后，一大批古装剧“胎死腹中”；重点网络剧“双审制”实行后，频频踩雷的悬疑剧，也要迎接一波正能量的洗礼。血腥、暴力、社会阴暗面、灵异惊悚情节统统不能拍，歌颂光明与正义、美好与善良，将成为悬疑剧的主题。

 

歌颂光明与正义、美好与善良是普世价值观，应当在影视作品中积极弘扬、放大，但，对于悬疑剧本身而言，丢掉了血腥、暴力、社会阴暗面、灵异惊悚情节，还剩下哪些看点呢？

 

国内的悬疑剧，正儿八经走推理探案路线的作品寥寥无几，很多都是打擦边球、剑走偏锋、谈情说爱的伪悬疑剧。真正的悬疑爱好者，不会为这些作品买单，同时这种质量的作品，也反哺不了市场，无法为悬疑剧打下一片天。

 

“台网同标”“双审制”后，悬疑剧在创作上受到的掣肘大过从前，但换个角度想，这也是淘汰低质量作品的一个契机。创作者要用更高的标准要求自己，输出既符合政策标准，又兼具观赏性的作品。

 

 

 

拥挤的赛道

 

今年比较明显的感受是，悬疑剧的赛道越来越拥挤，市场竞争渐趋激烈。

 

2018年10月，爱奇艺最先推出奇悬疑剧场，欲用一部男性向、电影感的《悍城》征服观众。今年6月份，升级版奇悬疑剧场——迷雾剧场正式上线，爱奇艺一口气公布6部悬疑片单，势将悬疑厂牌进行到底。

 

同样在6月份，优酷的悬疑剧场也低调上线，片单达到14部，是迷雾剧场的两倍多。

 

腾讯视频是“优爱腾”三家中唯一不强调剧场概念的平台，但今年的《摩天大楼》，明显也是下了大功夫的作品。接下来，《双探》《通天塔》等一批悬疑剧也将陆续上线。

 

古装受到“限古令”压制，甜宠成了被嫌弃的鸡肋，这种情况下，换一条赛道，转战悬疑剧，未尝不可。更何况，“优爱腾”在悬疑剧战场的正面battle，为观众提供了更多选择，是好事。但，一条赛道同时涌入多个竞争者，那么，肯定有人要出局。

 

国产剧同质化竞争的问题一直饱受诟病，跟风创作、一拥而上，导致行业失去活力，无益于电视创作本身。接下来登场的悬疑剧压力山大。复制爆款的路已经走不通了，2017年能过审的项目，今年未必能过审；2017年爆的剧，放到今天，观众未必看得上眼。监管趋严、市场竞争前所未有激烈，观众的口味也愈发刁钻，这种情况下，悬疑剧想要脱颖而出，需要在内容、制作上下更大功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