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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连三部豆瓣破8分,残喘的武侠剧怎么又势兴了?
日期:2020-06-29 16:45:07 浏览次数:
来源:影视独舌
 
迄今为止,2020年豆瓣评分过8分的影视剧共有8部,分别是《叹息桥》《龙岭迷窟》《怪你过分美丽》《隐秘的角落》《鬓边不是海棠红》《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》《侠探简不知》和《少年游之一寸相思》。其中最后两部为古装剧,且两部皆是“小成本”武侠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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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某种程度来说,这似乎打破了前几年所谓的“武侠剧已死”论调。
虽然今年热播的武侠剧中,仍有不少观众熟悉的“披着武侠外皮”的偶像剧;虽然豆瓣评分的公信力已经逐年下降,再将之视为衡量标准总归有些“信任危机”;虽然相比起那些“热门”爆款,两部武侠剧的受众仍然只算是小众圈层。但武侠剧再次势兴的苗头总归不容忽视。
事实上,以广义角度来说,去年豆瓣10万+人打出8.2分的《大宋少年志》也能看作武侠剧范畴。再加上今年接连涌现的两部高分武侠剧,武侠剧并未如想象中冷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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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过,在商业化完善的流媒体时代,面对着来势汹汹的古偶、仙侠、甜宠等“换皮”武侠剧,稳扎稳打的纯武侠真的还能再度复兴吗?
 
式微与磨底
 
翻看近两年的影视剧片单,武侠剧貌似不在少数。这个昔日古装剧集市上繁盛的档口,似乎从没有因为观众的不买账而偃旗息鼓。
纵然“限古令”下古装剧频繁受限,但对武侠剧来说,每年总少不了几部作品露头。
然而,也得承认,作为香港流行文化对内陆的“文化输血”,大陆武侠剧本就有着先天薄弱性。
对国内受众来说,最熟悉的武侠剧作家是金庸、古龙,最熟悉的武侠剧改编自金庸、古龙的小说,甚至最熟悉的武侠剧演员也多是香港的演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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落到具体作品上,或许更能说明问题。通常而言,武侠剧可分为单纯描摹江湖风云的“狭义”武侠剧和人在江湖、沾点就算的“广义”武侠剧。
从时间节点来说,21世纪的前十年是“狭义”武侠剧的时代,也是大陆武侠剧最为辉煌的时代。这是武侠大家的时代。
以张纪中翻拍《笑傲江湖》为源头,大陆武侠剧以一种“兼容并蓄”的姿态,撷取着原版港台武侠剧的精华,也延续着上世纪90年代起大陆武侠剧的“乱绪”。
那些年,观众不仅能见到多种版本的“金古梁温”翻拍剧,更能见到如今看来奇奇怪怪的惊人之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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变故出现得很快。随着《倚天屠龙记》播完后张纪中于武侠剧领域的隐退,以及女性宫斗剧热度的高涨,再加之2013年5月广电总局“限古令”的颁布,数重原因导致武侠剧步入了多方乱战的阶段。这是“广义”武侠剧的时代,更是“我注六经”的时代。
《大唐双龙传》(方力申版)、《新萍踪侠影》(潘粤明版)、《新白发魔女传》(吴奇隆版)、《天龙八部》(钟汉良版)、《神雕侠侣》(陈晓版)、《笑傲江湖》(霍建华版)等一批翻拍剧的涌现,不仅没能以全新的视角打动观众,相反还收到了颇多差评。正是由于这一阶段的“雷剧”太多,观众对武侠剧的兴趣也随之衰减。于是有人道,武侠剧死了。
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。但数年前的武侠剧,着实只能用苟延残喘来形容。
漫改剧《秦时明月》虽然登上了湖南卫视,却因过度改编收视率一路下滑,终归扑了。《新萧十一郎》《新边城浪子》都在北京卫视播出,可影响有限,水花不大。《射雕英雄传》(杨旭文版)纵然揽得不少口碑,但一部剧也无法拯救武侠剧整个类型的下行趋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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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到底,阶段性本就是影视剧的常态。正如传统的西部片、黑帮片已彻底从好莱坞没落一般,翻拍自武侠大师的传统武侠剧早就无法满足观众的审美需求。
翻拍热门,珠玉在前,为何还要自寻烦恼狗尾续貂呢?翻拍冷门,武侠小说实则是个圈层玩物,冷门不具备商业价值。
这就导致了近两年新武侠剧的兴起。相比起传统武侠剧,它们或注入了更丰富的元素,或提供了更适配年轻观众的解读,或完全再现原著、为粉丝贴心服务……多元尝试。
 
从苦大仇深到沙雕清奇
 
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影视剧,但总有人能创作出适合这代人的影视剧。正如《庆余年》的成功为久旱的男频剧带来甘露一般,豆瓣接连三部破8分的武侠剧,的确值得多加思考。
同样是新武侠剧,同样是小众无流量,怎么有的就能吸引观众、有的只能沉底吃灰呢?
在部分人看来,去年《大宋少年志》的“破圈”,似乎并不能说明武侠剧的复兴。毕竟,“宋大志”的编剧是王倦,《木府风云》《舞乐传奇》早就令他声名齐备,或多或少占据先天热度。但《侠探简不知》《少年游之一寸相思》两部小成本的突围,实则有相似之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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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故事本身来看,两部剧都采取了悬疑破题,于武侠剧中暗藏着悬疑剧内核。
《侠探简不知》沿袭着传统武侠小说中“为父报仇”的典型套路。
由于八年前的一场血战,专门负责为江湖破案的神机谷谷主简尽欢战死,其唯一儿子简不知也身受重伤,丧失记忆。八年后,简不知踏入江湖,以探事人的身份寻访当年神机谷一战的幸存者,以求真相。
《少年游之一寸相思》则更像是大家子弟的冒险之旅。隐姓埋名的侯府公子左卿辞,为了国家安危踏上了寻找江湖至宝山河图之路。
在路上,他遇到了女扮男装的盗贼飞寇儿。两人深入江湖、并肩作战,翻出了一段陈年旧事,更牵连出一段多年前的朝堂秘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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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然,光有悬疑性并不足以打动观众。只说侦探这种角色,古龙的小说里就有着楚留香、陆小凤两大主角,且各自衍生出八部著作。但倘若真的再翻拍楚留香、陆小凤系列,想必并不会有多少观众买账。说到底,观众需要的是那些能“跟得上时代”的剧集特征。
带入到武侠剧里,就是要足够“沙雕”、足够清奇。事实上,对如今的观众来说,手刃血海深仇的贼寇自然颇具快感,但倘若从头到尾都是严肃主题,就未免有些赶客了。
不过,于紧张刺激的悬疑气氛中融入幽默元素也需掌握技巧,过犹不及的道理观众最为明白.
《侠探简不知》以一种漫画式的手法,塑造了赵我还这一人物来制造喜剧效果。与人对敌一定要喊出自己招式的名称;打跑敌人后一定要摆一段时间的pose…这是一个颇具二次元味道的中二人士,网络小说里一般由主角身边的胖子充当,在荧屏上则需要具备颜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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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少年游之一寸相思》也不例外。这部剧的人物设定与《大宋少年志》相似,由几个少男少女组成秘密团体,将各有苦衷的成员绑在一起,以主角左卿辞为核心树立起“团魂”。虽然谈的多是家国灾难与江湖险恶,可贯穿着大事小处说、苦事乐处说的轻喜剧风格。
当然,既然是武侠剧,最重要的莫过于力挽狂澜的“任侠”精神。自《神雕侠侣》中郭靖一句“侠之大者,为国为民”脱口而出,“挽狂澜于既倒,扶大厦之将倾”就成了不少观众心中的大侠之举。这是一种有别于现代时空的心理代偿,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豪迈想象。
对观众而言,这是现实生活中缺失情绪的反作用力,是一种超脱小打小闹的挥斥方遒。
就像没人能拒绝“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”成为张无忌的机会,哪怕所处的时代变了,所看的作品改了,这种高浓度的情感却永远不会变,这种改造世界的理想永远不会变。
 
要创新不要复兴
 
尽管武侠剧尚未脱离这股持续十年的“受众危机”,但是它在国产类型剧中的地位却很难轻易被取代。
哪怕武侠剧如今的商业价值已远逊于其他类型剧,但囿于圈层流量、戏剧表达以及文化影响力,武侠剧仍占据着相当地位。
但话又说回来,这并不能阻止武侠剧衰败。
就像前文所说,随着时间的变化,武侠剧的观众审美已然变化。而观众审美之所以改变,根本原因在于支撑武侠剧发展的人文内涵的变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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必须承认,武侠剧大抵陷入了一个奇怪的三岔口:为了保障热度和流量,选择翻拍老武侠剧,却又因品质不佳被观众嫌弃;可一旦选择了原创故事,哪怕口碑不错,却往往因为热度不足而沦为炮灰;那些有热度、有流量的新剧,又往往披着武侠外衣去谈恋爱了。
三岔口不可怕,可怕的是原地踏步。对武侠剧创作者来说,多拍披着武侠外衣的恋爱也没什么大不了,拍得多了,度量衡自然就掌握了。
影视剧本就是个商业品类,《侠探简不知》《少年游之一寸相思》纵然于豆瓣过了8分,但好口碑不见得能饱肚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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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侠剧当下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复兴,而是创新。
更何况,“武侠”这个概念本就一直在变。《今古传奇·武侠版》杂志社社长李宗明曾历数武侠题材的四个阶段,分别是历史武侠、传统武侠、金古武侠,以及大陆新武侠(后武侠)时代,“后武侠”时代的崛起又以女性武侠读者数量的日益攀升作为标志。这些女性读者的意识投射到荧屏上,自然就成了女性观众喜闻乐见的新武侠剧——恋爱、偶像等等。
创新已成迫切命题,武侠剧今后该如何“穷则思变”?
 
一则,开源节流不能忘。古装剧成本领域里,武侠剧大抵是最二元化的类型剧。多花钱能拍,少花钱也能拍。
 
张纪中每部作品都是大制作,香港武侠剧几个场景就搞定了。
 
如果说出海、定制以及超前点播都算“开源”的话,那么适当压缩篇幅便是最显而易见的“节流”了。
 
这一点,只有24集的《侠探简不知》想必深有体会。实在不行,似分账网剧《等到烟暖雨收》般季播也未尝不可。一方面既可以省钱,另一方面也避免了“注水”。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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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则,武侠剧要敢于尝试新鲜形态,敢于开拓新鲜渠道。
 
这种新形态,可以像《将夜》一般,在整部剧的玄幻大主题背后,巧妙搭配“春风亭雨战”这种武侠小主题。也可以像《陈情令》一样,借助青少年亚文化拓宽受众范畴。甚至还可以像《大宋少年志》一样,通篇不见江湖的打打杀杀,只留下一股任侠精神。
 
当然,不论是继承传统武侠,还是开辟全新形态,武侠剧必须要找到契合当前观众审美想象的“爽点”。可有力挽狂澜的爽感,也可有脑洞清奇的妙趣,更可有“虽千万人吾往矣”的内核正义。
 
变化总归需要时间,不过,我们也要对这种变化持以信心。前两年都说国产悬疑剧已死,《隐秘的角落》将这种观点掀翻了。武侠剧同样也是如此,即便还处在没落期,但相信新武侠剧终究能涅槃重生。
 
 【文/冯壹】